檐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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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三人组/梅拉视角衍生】北境以北

  • 从原作《冰与火之歌》中衍生出的梅拉个人POV

  • 背景设置基于网友推测——即玖健已为布兰献祭 

  • 目前已出的《冰与火之歌》是我在初中时期追完的,这篇文章也差不多是那时候写的。虽然感觉自己才开始追这部书不久,但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时间过的真是太快了,我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回原著了,错漏在所难免,还望谅解。 

  • 瞎起名

 

他知道,梅拉苦涩地想,他一直都知道。 

梅拉回到他们的洞穴。尽管歌者们早已点起火将黑暗与寒气驱散,但没有弟弟在的房间让她感到寒冷。在长城以北,恐惧就等同于寒冷,梅拉想。 

打从一开始,梅拉就不喜欢这个地方。地底深处只有黑暗、寂静和仿若凝固的时间,就连歌者们不知从哪儿飘来的歌声听起来也像是被遗忘于历史与歌谣之中的残魂不甘的呻吟。它们不仅没给这个洞穴带来生气,反而更添一丝寂寥与压抑。虽然玖健自打来到这里后就变得像这个洞穴一样阴郁,但有他的陪伴,洞穴里的日子起码还有她认为日后值得回忆的一丝温暖。而自从玖健不在后,梅拉愈发难以忍受这里的生活了。一遍又一遍地走过和弟弟刚来时探寻洞穴的路线是梅拉借以消磨这段熬不到头的日子的唯一方式。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走过多少遍她和玖健一起去看过的黑色长河。每一次,梅拉都会沿着这条长河往前走得比上一次更远一点儿。尽管叶子警告过他们不应该在此处闲逛,但梅拉总在恍惚间抱有一丝希望,觉得自己可以顺着河流找到那条被遗忘的道路,走到古老歌谣中所描述的大地的中心。在那里说不定可以找到我的弟弟,梅拉想,然后我一定要带他回家。 

待在房间里对梅拉而言变成了一种痛苦。她不愿在房间里长久地回忆过去的弟弟,也不愿面对现在的布兰。梅拉也想为弟弟的离开大哭大闹大骂一场,可与生俱来的好脾气和作为常年以来作为姐姐的责任感只能让她陷入长久的沉默与自责。再者,她又要找谁宣泄自己的悲痛呢?布兰吗?但我又怎么怪的了布兰呢?梅拉想,他只不过是一个过早地经历鲜血与背叛的孩子。他是一个失去领土的王子,一头远离亲人的孤狼。他之所以踏上这条道路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不过是出于自己弟弟的执着与命运的顺水推舟。 

布兰也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压抑气氛。刚开始,他还会小心翼翼地尝试和梅拉分享自己近日来的见闻,还时不时地询问玖健的去向。但在梅拉某一次散心回到他们的房间后,布兰也开始陷入了沉默,对于梅拉突然的哭泣,他也没有表现的像以前那样惊慌疑虑了。梅拉猜布兰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地上的时间照常流转,地下的时间却仿如停滞,广阔浩瀚。两人都保持着长久的沉默。有时,歌者的歌声会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已在地底回荡了千百年。就像玖健也在很遥远的地方,梅拉想,但那似乎也是几千年前的往事了。 

“梅拉......”,布兰首先打破寂静——这样无休止的沉默,任谁也受不了,“我很抱歉......" 

布兰此时坐在鱼梁木制的王座上,鱼梁木的根茎已开始缠绕住他的大腿,再慢慢往四周的地底延伸。那是他们的领主,也是玖健义无反顾引导的人。布兰的眼睛已经开始愈发血红,那是鱼梁木的眼睛,也是旧神的眼睛。布兰终有一天会成为树,会万古长青,而玖健却已经离开了。 

“玖健小时候得过灰水热,他应该有和你提到过这件事吧?”梅拉开口道。 

布兰沉默不语。满月当空,群星拱绕,淡淡的月光透过枝叶投下,如同碎银攒动,撒在他们无法接触的地面之上。 

真难得,梅拉想,这个时候的玖健大概会爬到洞口发上几小时的呆。也许他的尸骨此刻就安静地摆在某个石室中,我去问叶子,她应该会告诉我。这个想法又让梅拉振奋了一下,继续说道: 

“根据我们灰水望人的说法,得了灰水热的孩子,连神都救不回来。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玖健会离开我。我知道他会好的,我知道”,梅拉重复了一遍,“我每天都会在鱼梁木前祈祷,诸神为我送来了风和叶子的低语,它们告诉我玖健在一天天变好。但是最后连医生都不敢走进玖健的房间,甚至连父亲也不让我去探望他!但是我不怕,我每晚都会爬到他的窗边——父亲和玖健都说我是一个天生的猎人,”梅拉笑了,“我陪他聊天,给他唱歌,我安慰他说他一定会好的。为了防止我被传染,他总是执意要和我保持距离,还催我赶紧回房间。我知道他很害怕,也很想让我留下来。” 

“玖健以前和你很像”,梅拉望向布兰,“他以前可是全灰水望的开心果,调皮是调皮了点,但也惹人爱——虽然他现在总是板着一副欠揍的表情。他和你一样爱听打仗的故事,盼望着将来有一天能成为一名拿剑作战的骑士。所以他每天非得拉着父亲他们那帮人和他对上一仗。他还最爱跟在我屁股后面四处乱晃,什么爬树、挑鸟窝、打猎的事情都爱干。有他在总是特别开心。”梅拉眼睛已经开始泛起了泪光。 

“但是他好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了,甚至连笑也很少向我们笑了。他变得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死板又沉闷。他还和父亲说了一大堆关于绿先知和绿色之梦的蠢话,父亲竟然也相信了。有时候看到他那副颓废的样子,我真想揍他一顿。” 梅拉承认她曾经对弟弟是有一点儿失望的,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变得这般阴郁怯懦又神神叨叨——但能从灰水热中活下来已经是旧神给他们最大的恩赐。 

梅拉想起玖健离开的那天,叶子正向他们说明为了让布兰成为绿先知,玖健必须献祭的时候,梅拉几乎想要一箭捅穿叶子硕大的金色猫眼——那是梅拉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对别人产生如此恶毒的想法。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扳住了叶子的双肩,大吼着说肯定有别的办法,如果可以,她自己也可以献祭。但叶子没有回应,只是用怜悯又可悲的眼神看着她。事后,梅拉想自己当时在弟弟的眼中一定也显得狼狈又可笑。 

“梅拉,可以了,”玖健的声音显然在发颤,就好像那个真正的十三岁男孩又回来了,“我已经梦见过了。” 

梅拉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玖健自从出了长城后就开始日益萎靡,为什么会自言自语地说该害怕不是布兰。 

玖健突然笑了,不是平常那种忧郁的笑,“我做的最后一个绿色之梦是关于你的。你会嫁给一个配得上你的领主,他不会阻止你穿着便装在林子里打猎。你会给你们的其中一个孩子起名叫玖健。你会教他骑马、射箭、使剑,你会教他很多我做不了的事。当你笑的时候,玖健也会在你旁边笑,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梅拉,不要伤心,你还记得父亲当年给我们讲的故事吗?凡人皆有一死。我是为了布兰而作出的牺牲,旧神会为我留一双眼睛,照看你,照看父亲大人,照看灰水望。你给了我勇气,梅拉。”玖健哭了,眼睛像一片绿色的潭水。 

梅拉想起和玖健出发前往临冬城的那一天,他突然叫住了自己。记忆中的玖健还是那一双悲伤的青苔色眼睛,他说他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她以为弟弟在害怕,笑笑说她会保护他的。玖健只是忧伤一笑,“说不定是我保护你呢。” 

梅拉握住弟弟的手,唱起了他们从小听到大的歌谣: 

路从家门起, 

不知多少里。 

前头绵绵路, 

紧走不将息。 

匆匆复匆匆, 

小路接通衢。 

歧路交叉处, 

彷徨又迟疑。[1] 

新月当空,锐利轻薄如刀。出发时梅拉与弟弟相互陪伴,临近回程时,却独自一人。 

冷风在洞外呼啸怒吼,洞穴内歌者用源语唱起了歌,纯净而忧伤;洞穴外群狼哀鸣——那是诸神给玖健的歌。 

梅拉经过一个个摆放着尸骨的石室,她能感受到那些不知名的人的头骨正透过空洞的黑洞看着她。鱼梁木上的君王们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 

她最后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她曾和布兰说玖健从未尝试过去改变可能发生的未来,这很愚蠢。布兰却说他很勇敢。人唯有恐惧时方能勇敢。她曾以为这是懦弱,直到那时才方能明白这是勇气。 

“布兰,这不怪你,”梅拉从回忆中醒来,“我们黎德家的人说到做到。玖健说能让你飞,他就肯定会做到。”梅拉转向布兰,“但正如誓言所说的,他将身体与心灵都奉献于您,请您用眼睛好好照看他可以吗?不论是过去,还是残魂,都请您好好照看。” 

说完这番话,梅拉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此刻的她感觉已经花光了毕生的精力。 

梅拉没等布兰回答,便躺下了。那一刻,她突然很想回到那个九年盛夏开始前的最后一个冬日的下午,他们围在火炉旁听父亲讲“错误的春天”的故事。玖健当时大声说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那个小个子骑士。也许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好好照顾他,说不定他就不会得灰水热。梅拉想。可是诸神自有其安排。她只是很想回到那一天。很想很想。 

[1]出自J·R·R·托尔金的《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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